窗外的風景

尾聲

2008年7月31日

「你不用老把你過得糟透了的這檔子事表現得那麼他媽的明顯吧。有種東西叫『禮貌』，這表示你要假裝玩得很愉快。」哈利踢掉鞋子，鞋子咚地一聲砸在牆上。他隨手甩上門，設法蹭掉另一隻鞋，不過那鞋子的鞋帶綁得太緊了。

「相信我，我在表演假裝玩得很愉快上是訓練有素的。」斯內普一把甩掉斗蓬，扔在門後的掛勾上。哈利在斗蓬優雅地降落在掛勾上時不悅地瞪著它。「你忘了我跟你住在一起嗎？」

他大步穿過房子，走向廚房，哈利一跛一跛地跟著他，因為他的那隻腳仍只有部份擺脫了鞋子。

「話又說回來了，究竟我為什麼要在玩得不愉快時假裝很愉快？那不是欺騙嗎？」他碰地一聲打開櫥櫃門又關起來，四處找尋咖啡罐，在東翻西找時把東西碰掉在地板上。

「在麵包上，咖啡罐向來放在那裡，」哈利一邊說，一邊設法在他將魔杖一戳、斷開鞋帶時保持單腳平衡。他把那隻破鞋子砸到牆上。

斯內普一把從櫥櫃抓出咖啡罐，打開盒蓋，力道大得使裡頭的咖啡粉飛濺出來，灑在他的臉和廚房地板上。

「去他媽的幹！」他大聲咆哮。

哈利用魔杖把那團混亂清理乾淨，又把櫥櫃外頭的一包新的咖啡飄浮起來，結果這咖啡在西弗勒斯吼叫著把它從半空中抓下來前就啪地一聲拍在了他臉上。

「壓低聲音，」哈利吩咐他。「你會吵醒泰迪的。」

「他不在這裡，你這個去他媽的喝醉了的白癡。他在赫敏和羅恩的家裡，記得嗎？」

「「別叫我去他媽的白癡。」

「那就別繼續表現得像那樣。」斯內普碰地一聲把咖啡壺放上爐架，四處摸索火柴卻沒找到，於是放棄了火柴，從魔杖噴出一束絢爛的火焰點燃瓦斯，同時燒焦了牆壁，還把咖啡壺徹底燻黑了。

「燒得好，」哈利倚著流理台，慢吞吞地說道。斯內普深深吸口氣，握緊流理台，免得自己去把波特的脖子緊緊掐在手裡。

「我真希望我知道你該死的是哪邊不對勁。對你來說東西從來就不夠好，東西從來就完全達不到你的標準，沒錯吧？不管是餐廳、賓客、還是談話。」

「坐在一間油膩膩的義大利餐廳裡，旁聽一群白癡討論他們的髮型，或是更糟的，聊他們該死的孩子，好像他們是這個星球上首先生育的人一樣。當他們越說越來勁，開始重複第一輪時說的不管是什麼沒重點的廢話時，我就困在了一個他媽的老套得要命、害我直想拿根叉子戳進自己的眼睛、這樣我就有點別的事情來做的迴圈裡。是的，波特，你稍微把我留在了匱乏中，注意到這情況的你還真是敏銳啊。」

哈利垂下視線，斜睨著他。「你的心情已經糟了一整天，所以別歸咎到我朋友身上。是哪邊不對了？」

「沒有哪邊不對！」斯內普大聲咆哮，雙臂碰地一聲捶在流理台，把他的咖啡杯碰翻到地板，摔碎在地磚上。

「是啊，看起來是這樣。你若只打算大發脾氣，搗毀屋子，那我就要去霍格沃茲了。你大可把暑假耗在朝所有我該死的不在乎的東西大吼大叫上。」

「行啊，波特，火速衝回你的小小安樂窩去吧。我可不想強留你在現實世界待上該死的五分鐘。」

「你可以用說的。你打算繼續守在蜘蛛尾巷那棟房子的深處多久？最近你待在那裡的時間比這裡更多。」

「那是因為你這個老該死的喋喋不休的傢伙逼得我他媽的快瘋了。我只是再也該死的不想看到你罷了。」

「那就走啊！沒人把你留在這裡，不管你多努力說服自己，你的脖子上就是沒有掛著絞索。滾你他媽的蛋。」

「不要。你走。」

「不要。我走了泰迪怎麼辦？」

「沒有你我們也會過得很好的。離開你沒完沒了的噓寒問暖，我確定這份自由會讓他覺得很是鬆了一口氣。」

「我的噓寒問暖？誰才是那個為了他晚回家五分鐘就處罰不准出門的人？還為了有個女孩在他房間裡而罰他。」

「他該死的太小了，不能做那種事。」

「他十二歲了，西弗勒斯，他已經大得可以交女朋友了。那只是小孩子的瞎胡鬧而已，是很正常的活動。」

西弗勒斯冷哼一聲，用靴子擣爛了腳邊的一些瓷器碎片。

「不要因為你的初吻一直到中年時才發生，就把氣出在泰迪身上，奪走他的初吻機會[注]。」

[注] 原文是Just because your first kiss wasn’t until you were middle aged, doesn’t mean you should take it out on Teddy. 其中take something out on someone意為「朝某人發洩不滿」，但在這裡似乎是個雙關語，照字面譯也是有意義的，所以在譯文上做了些調整。

「我的初吻發生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對象是你母親。她允許我把舌頭伸進她嘴裡。」

「耶穌去他媽的基督，」哈利說著用雙手摀住臉，儘管他震驚到稍微精神起來了。他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抬頭看斯內普，有片刻所有的怒氣都消散了，不過斯內普的臉色正陰沉，又噘起了嘴。

「所以你是要離開還是怎樣？」斯內普質問道，堅持不讓怒氣被引開。

「不，我不那麼認為。這是我的房子。」

「你不是說這是我們的房子嗎，寶貝兒？」

「是我他媽的付錢買的。」

「那不就是你向來的問題癥結點嗎？錢。很抱歉我們沒法各個都成為商業億萬大亨。我們中有些人得活在現實世界裡。」

「嗯，你可以從出售你那棟該死的房子開始。你有足夠的資金；你只是蠢得讓資金溜走了。」

「然後指派給自己一個跟你一起困在這裡的生活嗎？我們都知道我沒那麼蠢。」

「那就繼續留著吧，滾開！我再也不想要你在這裡了。」

他們的臉氣沖沖地望著對方。斯內普就要走過去，哈利也準備好接招了，西弗勒斯卻改變主意，重重踩過瓷器碎片離開了廚房。

尾聲續章

「我真的從沒吻過你的母親，」斯內普在黑暗中說道。哈利挪到了遠遠的那頭，使得斯內普將背挨著床沿，優雅地弓起身體，緊偎著哈利。

「我知道，」哈利半睡半醒地說道。「你有回喝醉時跟我說了。」

「我說了什麼？」他用鼻子拱拱哈利的脖子，不讓他打起頓兒。

「你說你的初吻發生在十四歲時，對象是格琳娜達．吉博利。你說她有黏黏滑滑的皮膚，還生了顆大膿疱，害你一直在她把臉壓向你的臉時努力躲閃。你認為你可能不小心把鼻子塞了過去。她一直抓著你的雙手，想放到自己的身上。你說在那之後，你就真的相當不喜歡女孩子，還有她們圓鼓鼓的難看胸部，而且你就是在那個時候終於斷定，你屬於另一個陣營。」

停頓片刻後，哈利對著枕頭迸出一陣很討人厭的咯咯笑聲。

「我不知道究竟是我把那一切都告訴了你比較令人驚訝，還是你把話記得那麼精確更令人吃驚。」

「這可不是我會忘記的東西。它太有啟發性了。」斯內普輕咬了下哈利的頸背，被回了一個肘擊。

「那你是在什麼時候意識到你處於另一個陣營的？」

哈利嘆口氣，西弗勒斯看見他猛地抓住毛毯一角。

「......是你的關係吧，我想。」

「我？怎麼，就因為我的存在這個事實嗎？」他嘲諷地誇耀道，並在沒遭到駁斥時吃了一驚。

哈利又嘆了一口氣。「好像是。」

斯內普又用鼻子拱了拱他，然後將手悄悄往上溜，撥弄起他的乳頭。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