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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喀噠:哈利與他的紅髮女孩,為了他的婚禮而盛裝打扮,緊張中帶著興奮。


喀噠:斯內普和哈利大吵一架。哈利摔了一本斯內普的書,斯內普把哈利的掃帚扔到門外,命令他跟著掃帚一起滾蛋。


喀噠:哈利與他的妻子,蜷縮在一起,輪流跟他們的新生兒餵奶。


喀噠:哈利彎身,緊抓住餐桌。斯內普從背後幹他,雙手毫不間斷地表達對哈利身體的感激之情,雙眸一下子飢渴得深不見底,一下子半瞇起眼沈浸在幸福裡;這幸福,他不必回憶就能擁有,因為它就在這裡,在這個當下。


喀噠:哈利是個傲羅,他的長袍色澤鮮麗,魔力劈啪作響,充滿自信。


喀噠:哈利是個傲羅,他的長袍色澤鮮麗,魔力劈啪作響,充滿自信。莉莉得意地笑了。顯然,不管是哪個未來,有些事情仍然不變。


喀噠:波特家族持續壯大,有了三個孩子,哈利在引導一個坐在迷你掃帚上嚇得渾身僵硬的小孩,他姓韋斯萊的妻子則在最近一場霍格哈比隊的比賽上宣讀一篇文章。牆上有許多獎牌。還有家庭照片。背景裡,廚房咒語攪打著東西,發出清脆聲響。


喀噠:哈利坐在石頭上,遠眺岩石壘壘如盔的山巒,以及射出太陽光束的雲朵,他的掃帚就靠在一旁。斯內普在附近東翻西找著,手指小心翼翼撥開苜蓿,喀嚓喀嚓剪下藥草,採集一串串細小的落日花──匍匐珍妮,莉莉曾親自摘過。他們彼此對吼,那些不認真的辱罵被風裹成一團,扔得老遠;莉莉無奈地接受了現實,那些汙言穢語就是他們的主要語言。然後,蹲在一叢沼澤香桃木旁邊的斯內普,折下一根樹枝,壓碎香氣四溢的葉片,捧起來深深吸了一口。當他站起來時,大風吹得他的頭髮飛離肩膀,在身後左右拍打,黯淡太陽將他的襯衫填滿陽光。在那一片璀璨中,他模模糊糊的身影逐漸收束,有如插在花瓶裡的植物莖。他的蒼白手指巡遊在香桃木柔軟細長的紅色花序上,一邊揉捏,一邊評估。


這一刻,哈利慵懶地半瞇起藏在微光閃爍的眼鏡背後的雙眼;下一刻,熾烈火焰伴隨天使一起出現。愛情撞上了他,他渾身躁熱,渴望著斯內普。斯內普平靜地解開腰間拉繩袋的束帶,才剛要把皺巴巴的葉子扔進去,一隻不可見的翅膀就在這時飛快掠過他身上。他狐疑地站起來,然後一個大跨步,聳立在哈利身前,將哈利被風吹得皸裂的臉頰,緊緊捧在染了色的雙掌間。


他跪下──噢,不,莉莉心道,暗自懷疑她能忍受一口氣看完整套性愛活動多少次。


斯內普使勁拽著哈利,讓他往後躺在草地上。他沒有脫下他倆的長袍,但解開了衣服,從胸膛到腹股溝,讓他們兩人能敞開胸懷,迎向陽光和風。他的白襯衫繞著肋骨極力掙扎,想要逃走──莉莉看見他的肋骨好似階梯狀的噴泉,從胸膛到髖骨,依次降低,層次完美。她不該這麼想,卻還是這麼以為了。她不在乎。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把這稱為報復吧,就這麼一次覺得他骨瘦如柴、不夠份量。


陽光從哈利的眼鏡上彈飛出去。他取下眼鏡,遞給斯內普,斯內普將眼鏡輕輕扔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哈利抗議他這輕慢的處理方式。他是這麼的年輕,這麼的生氣勃勃,滿懷期待。斯內普抖出拉繩袋內的東西,翻動雙手中的藥草與花朵,這一點那一點地灑在哈利赤裸的肌膚上。在風將這些花朵藥草掠奪一空之前,斯內普伏低身體,覆在哈利的身體上,輕觸他嘴唇,然後是在他臉上畫下淡淡條紋的綠色汁液,全程佐以輕聲細語。他們開始移動,摩擦、壓碎了夾在身體之間的鮮採樹葉。在斯內普身下,哈利猛烈起伏好像試著甩開他,卻又雙腿盤在他身上,確保他能繼續動作。他洩出一聲粗魯縱情的驚喘,斯內普低下頭,吸入那笑聲 ,態度認真一如方才對待香桃木的香氣之時。


出於某些她不敢檢視的理由,莉莉發現比起斯內普傷重垂死的景象,戀愛中的他更令她難以接受。她逃到另一個頻道。


喀噠:漆黑一片的臥室,哈利靜靜走出門,下樓。他在沙發上伸伸懶腰,盯著天花板。莉莉才剛要切換畫面,哈利卻在這時將手伸到睡褲底下,開始手淫。她迅速切換頻道,但這是她首次瞥見哈利有個私底下的世界。


喀噠:斯內普的農舍起初是有條不紊的,儘管塞滿了書。隨著哈利越來越常啪地一聲出現在周遭,溫暖舒適的小房間也開始被各式各樣的零零碎碎塞得越來越滿。莉莉一開始是假設這情況全是哈利造成的,但漸漸的,大概是直立式鋼琴出現在螢幕上的時候,她開始明白,命運湊起來的這兩個男人,他們童年時飽嚐生活必需品的匱乏,而且終生罕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如今他們開始彌補這項缺憾,而且並不僅是彌補哈利的缺憾。


被褥,魔法時鐘,各種魔法工藝品,競速掃帚,窗臺上的藥草栽植箱,畫作,奇形古怪的檯燈,彩繪玻璃,銅質的鍋碗瓢盆,星盤,地圖和地球儀,望遠鏡,一張會自行組裝的書桌,一組設計成魁地奇球場的木偶劇院,三組西洋棋,還有韋斯萊玩笑商店送來的零散惡作劇禮品,這不過是其中一些逐步侵蝕了斯內普的禁慾主義的東西。斯內普拒絕碰觸最後一項物品,當貓頭鷹丟下惡作劇禮品時,他要哈利在屋外打開包裹。那架鋼琴,莉莉注意到,跟放在她母親客廳後面的那台幾乎一模一樣;從她看電視的地方,沿著走廊過去,就是鋼琴所在地。斯內普似乎針對哈利的弱點,投入了相當多的時間從事一項私人研究。藉由『音階練習』這個簡單的應急辦法,他定期在希望獨處時,驅使哈利離開家門。只要三頁的哈農指法練習,房門就會碰地一聲關上。這時,斯內普會一臉洋洋得意,不是切換到真正要練習的樂章,就是起身前去努力處理需要集中精神、不受干擾才能完成的工作。


喀噠:莉莉皺起眉頭。等等。那個麻瓜裝束、相貌平凡、遞錢給一個一臉色瞇瞇的老傢伙的男士是?是服用了複方湯劑的哈利。他們去了酒吧,卻只是坐坐而已。老傢伙很困惑,力促哈利開個房間給他們。莉莉沒法斷言哈利在那裡是為了自己,抑或是在執行一樁秘密任務。


她尋找哈利對妻子不忠的證據。她發現了更多哈利付錢邀男人同坐、一起吃晚餐的畫面。有一次,他提出邀請,還真的租了私人套房。那男妓才剛脫掉襯衫,哈利就突然起身離開了。


夜半時分,哈利帶著酒,踉踉蹌蹌穿過黑漆漆的房間,一邊用魔法浮起孩子的玩具,不讓它們擋路。他不知怎地來到窗邊,往外凝望,他的呼吸讓玻璃蒙上霧氣,一片模糊,他的臉反映著街燈的強光。


然而,在白天的時候,哈利快樂自在地陪著孩子,是個有點太好說話的父親。他深情款款地和金妮待在一起,似乎依靠她來使他們忙碌的公眾行程得以持續進行。


喀噠:斯內普全身赤裸,只戴著一副閱讀用的眼鏡,哈利亦裸著身體,頭枕在斯內普的胸口,兩人都安全地塞在毛毯和奢華床罩底下。他們看起來心滿意足,頭髮糾纏在一起,所以莉莉認為她避開了另一場床上活動。火焰在爐床裡劈啪作響,大雨掃射在窗戶上,一陣乒乒乓乓。斯內普在朗讀一本書,莉莉只能辨識出防塵書套上的書名:王者歸來(The Return of the King)。床單下,哈利的手放在斯內普的腿間,愜意地愛撫著。莉莉尋思道,她對詹姆斯也有類似的愛好。顯然她和她的兒子都喜歡陰莖未充血時絲綢般的柔滑觸感。真是太可惜了,詹姆斯根本不像斯內普,有能力讓聲音聽起來低柔性感。時不時的,低沈輕快的獨白跳了幾個音符,然後斯內普會停止朗讀,垂下視線瞪著哈利。


雨點像釘子一樣灑落,對窗戶發動另一輪的攻擊。一陣穿堂風吹過房間,銅質檯燈的燈火飄搖顫動。


「『……灰色雨幕完全變成銀色玻璃,然後逐漸平息,』」斯內普朗讀道:「『他注視著純白海岸,遠處,迅速升起的太陽照耀著一望無際的田野。』」用根手指闔上書,他往後倚著枕頭,從鏡框上緣盯著有雨水潺潺流下的黑色窗框。「我想對某些人來說,死亡定是這麼一回事。波特,你也有類似的想法嗎?」


但哈利睡著了,又或者也許他只是裝睡。


喀噠:白牆,鮮血,魔杖輕揮,銀光一閃。她看不見哈利,但她聽得見他。她熟悉他的聲音,而那確實是他,正在尖叫的他。


黃金球碰地一聲落在地上。她驚慌失措,手腳並用,追趕黃金球,但在撿回黃金球之前,螢幕上出現了刀子落在哈利其中一根手指上的畫面。莉莉不禁也高聲尖叫:「不!」同一時刻,刀刃切過了骨頭。鏡頭給了那隻手的兩截手指殘段、兩根已被切下的指頭一個特寫。


然後那根手指也被切掉了。哈利不住呻吟,聽起來神智不清,半陷瘋狂。


莉莉驚恐至極,全身發抖,使黃金球上的那些圓環在旋動時相互撞擊,發出聲響。往前快轉,快轉,找到他。找到治癒了的、完整無損的他,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讓這個遭遇變成他的未來。膽汁湧上她的喉頭,但是,就在那裡,讚美梅林,他在那裡,在家裡。哈利在家裡,沒死,太好了,情況不可能有那麼糟糕。看,他的手指全都重新長出來了。金妮在房間裡忙碌地打包行李,每隔幾分鐘就停下來用壁爐聯繫她的母親,交代該如何照顧她的女兒莉莉,她不可以玩哪些玩具,魔法生物是怎麼一直跟著她進到屋子裡的,還有,不行,她不能養牠們。


莉莉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哈利就只是坐在那裡,一圈又一圈地攪拌他的茶,用一種單調的哀鳴聲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道:「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希望我能克服這個。我很抱歉,金妮,妳原本不必一邊管理球隊,一邊充當我的保母的。我可以再一次待在旁邊,和羅恩赫敏一起,但是──我很抱歉,求求妳不要離開我。妳和孩子,你們是我僅有的。拜託,我不會給妳添麻煩,我確定我很快就會好轉──」


金妮一直忙於將掃帚兩兩成對捆在一起。現在,她在他面前坐了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傾身向前,輕輕撥亂他的頭髮。「噓,親愛的,你越來越會自尋煩惱了。沒有你,我哪裡也不會去,好嗎?我們已經宣佈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所以你可以和球隊一起旅行,而且這世上不會有人知道實際情形。你沒什麼需要道歉的。」她以一種強逼出來的活潑明朗慢慢地說道,使莉莉明白到同樣的話她之前對他說過很多很多次了。「我才是那個應該內疚的人,而且我真的很內疚。對不起,哈利,傲羅花了三個星期才找到你。我很難過你不得不有那樣的遭遇。我們會盡一切努力讓這項安排成功執行。我保證。我保證永遠不會離開你,你明白嗎?」


「是啊,當然,」哈利緊張地說:「我相信妳,金妮,妳對我真好。我現在沒事了,真的。我保證,不管妳說什麼我都會照做。我不會在旅途上出狀況的。我會每晚服用我的無夢睡眠藥水。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只是,看在梅林的份上,別留下我一個人──」


噢,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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