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哈利心情糟透,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的隔週攝食協定對他確實再也行不通了。他知道這是他自個兒的錯。打從一開始他就是個白癡。他起先認為跟西弗勒斯交往很安全,是因為他絕不可能對魔藥大師產生感情依附,但這個假定已在幾週前--甚至可能早在他們的初夜時--遭到推翻。儘管他竭盡所能、自我克制,他還是深深關心起西弗勒斯。事實上,這會兒西弗勒斯可能是他最親密的朋友了。
他不懂自己怎會那麼蠢,竟認為他可以和西弗勒斯純上床,不牽扯到任何感情。他認識這男人將近二十年,回想起來,他意識到打從在魔法部拘留室見到西弗勒斯的那一刻,他就被牽動了情緒,關心起這位昔日導師。
他在騙的一直都只是自己,或許還有西弗勒斯這個向來懷疑自己的魅力的人。
他一直相當小心,不流露自己的感情變化,信守他們協議的各個條款。起初,一切都相當單純美好。每個隔週五,他在留堂時間結束後飛路到西弗勒斯的住處,一起把當晚花在探索彼此的身體能承受多少快樂。隔天早晨,一吻過後,他離開西弗勒斯,他們又是整整兩週不見面、不聯絡。
但現在感覺一切都變了。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時,他致力於突破男人的防禦,做得越來越用力--而西弗勒斯放手任他這麼幹。安全的感情距離不再。等到最近,哈利發現自己離開西弗勒斯才幾小時就開始思念起對方,這時他甚至連自己都騙不了了。
上週五,他充分意識到自己關心的不是上床。他唯一想做的是,確保西弗勒斯得到他的血,還有在入睡時能摟著這隻精疲力竭的吸血鬼。好啦,他發洩完昏睡過去後,西弗勒斯也摟緊了他,不過這差不多是同一回事。重點在於他們不再只是上床而已--假如他們曾只是純上床的話。
他試著堅強起來,謹守他們的協議,但到了這週五,預定不去找西弗勒斯的這個週五,他徹底陷入了沮喪。一月兩夜的相處真的不夠。他需要更頻繁的接觸。
他猛地想到,他再也不是個經驗不足的菜鳥了。他大可去夜店找人一起過夜。只是,他想要的不是隨便一個陌生人。他想要的是西弗勒斯。
唯一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西弗勒斯是否想要他。儘管每次他們在一起時,西弗勒斯都不羞不臊地百般順從,可他不曾跟哈利表示過,他覺得他們的協議有任何不足之處。哈利明白戀人比自己年長,不必然有同樣的需要,無論這需要是心理還是生理上的。西弗勒斯慣於獨處,有套相當嚴格的生活規律。他們目前的安排很適合西弗勒斯,在對他的生活最不造成干擾的情況下,滿足他對鮮血的需求。西弗勒斯可能不會想要生活與餘暇受到更多的打擾。
哈利知道,甚至只是暗示變更一下他們的協議,都可能被視為一種對信任的破壞。儘管他想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他並不想讓男人覺得被趕鴨子上架。他只是......想要而已。
他苦苦思索了整個星期,想知道跟西弗勒斯提出比協議範圍更進一步的要求是否正當。他心知肚明,截至目前為止,他一直很幸運。在提出這項協議時,他原本認為西弗勒斯會在自己來訪時,表現出他很惡聲惡氣的混蛋面,但西弗勒斯令他驚訝了。即便他的諷刺挖苦還是犀利得足以截斷絲綢,但已經少有針對哈利而來的時候。他們沒有如他料的,就每一件小事爭吵鬥嘴,相反的,在每一輪刺激得令牙齒格格作響的性愛間,他們幾乎無所不談。
哈利舉棋不定,左右為難。西弗勒斯看似真心享受他們一起度過的夜晚,不過這並不必然意味著西弗勒斯想要延長他們相處的時間。
好吧,只有一個方法可以得到答案。他下定決心。
週五出門上班前,他緊張兮兮地飛路聯繫了西弗勒斯。
熟悉的起居室似乎空無一人,他大喊一聲:「西弗勒斯在嗎?」
西弗勒斯急匆匆出了浴室。僅只是戀人胸口那片在綠色長袍底下若隱若現的蒼白肌膚,就令他想要猛衝出飛路網,將男人摟在懷裡。
西弗勒斯顯然很驚訝他這時候聯絡他,不過沒為此惡言相向,反倒只是跪在壁爐前,用一種聽起來很擔心的語氣問他說:「你沒事吧?」
那對黑眸仔細打量著他,好像在尋找傷口。領悟到自己把戀人嚇得多慘,哈利自覺像個徹頭徹尾的蠢蛋。「對不起,我什麼事也沒有。我只是......我知道我們預計下週才見面,但是......你今晚有約嗎?要是沒有......我能去找你嗎?」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麼樣的反應,不過那張嚴峻面容軟化的瞬間,令他嚇了一跳。西弗勒斯回答時,嗓音幾乎跟表情一樣溫柔,「當然可以,你就來吧。是平常的時間嗎?」
他心情一鬆,差點昏過去。「是的,還有,西弗勒斯......?」
「怎麼了?」
西弗勒斯神情裡的溫柔蠱惑了他,他傾身探過壁爐,擁住那對瘦削的肩膀,把西弗勒斯扯過來親吻。他們兩個似乎都無意結束這個吻,不過當西弗勒斯的唾液在他身上生效,令房間開始旋轉時,他終於還是被逼退了。
「謝謝你,」他咧嘴一笑,退回到壁爐裡。
當晚他抵達時,西弗勒斯就跟平常一樣在等他,唯一不同的是,他沒坐在那裡喝茶。
哈利踏出壁爐,發現戀人正在整理一箱羊皮紙,那些紙卷古老到看起來像是寫著象形文字。
「嗨!」他出聲招呼。
西弗勒斯抬頭看他,露出一小朵只為他展露的羞澀笑容。認識這男人這麼多年,他不曾見西弗勒斯對哪個人這樣真心實意地微笑過。以前西弗勒斯的微笑總帶著惡意,不然就是強逼出來的。
「哈囉。想的話就自己倒杯酒,」西弗勒斯指示道。
哈利走向酒桌,邊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在遺產拍賣會上購得的另一批黑魔法收藏品,」西弗勒斯瀏覽手頭那長長一卷灰撲撲的羊皮紙,心不在焉地答道。
「你要在這一堆紙卷裡找尋治療法?」他看向繞在西弗勒斯椅子周圍的一卷卷羊皮紙。「有好幾十份呢。要花上幾年時間才能整理好這堆東西吧。」
「那頭的房間裡,」西弗勒斯指向浴室旁那扇哈利不曾踏入的門,「塞滿了跟這只一模一樣的箱子。你會很驚訝自己能多快學會從垃圾堆裡掏出可能有用的文件。」
「有任何可能有用的文件嗎?」哈利盯著堆積如山的古老羊皮紙問道。
「那得視情況而定。你若渴望入睡時床邊有隻惡魔守衛,那麼這一份可能有用。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跟我的情況有關的資料。」
「你行嗎?」他坐上慣坐的椅子邊問道。「讓床邊有隻惡魔守衛?」
「當然不行,」西弗勒斯有點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這些文件是怎麼變成遺產的?磕磕巴巴寫了這段咒語的白癡,就在睡夢中死於惡魔之手。」
哈利哈哈大笑,啜了口酒,旁觀西弗勒斯瀏覽另一份羊皮紙。「我打擾你了嗎?」
「沒有,真的沒有,」西弗勒斯答道。
「謝謝你讓我今晚過來,」他輕聲表示謝意。
西弗勒斯的目光越過手裡的泛黃紙張,看了過來。「這裡永遠歡迎你,波特。」
這句平靜說出的話語溫暖了他。「謝謝你。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那對黑眸看他看了很久,最後回到文件上。西弗勒斯一副被正在閱讀的東西給吸引住了的模樣,隨口評論道:「我得承認我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你朋友今晚會佔著你的時間呢。」
「沒有,今晚沒有什麼計畫,」他說道,感覺好像回到了十二歲,還被斯內普逮到宵禁後在走廊上遊蕩。
他們如今或許是戀人,但西弗勒斯顯然仍跟身為他的老師的那些年頭一樣,精於發覺他幾時說的是藉口和謊話。那目光回到他臉上,端詳著他的五官。「我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但我很好奇你不在這裡時是在忙什麼?」
喉嚨一縮,他盡可能語氣平穩地回答:「我週日下午跟同事一起打魁地奇。我們打得相當不錯,這是指,就業餘隊伍來說。」
他差點要邀請西弗勒斯哪個時候南下去看他們比賽了,不過即時想到西弗勒斯可能會被他的同事認出,他就是一月時據稱死在拘留室裡的那隻吸血鬼。
「那解釋了週日。你還做些什麼?」
這是西弗勒斯頭一次真的問起他的私生活,於是儘管他寧可不要談及自己悽慘的社交狀態,他更不願打消西弗勒斯的好奇心。「呃,你知道,就很平常的事。偶爾跟山姆還有一些同事出去喝個酒。公寓裡有電視,我偶爾會看看。你聽了可能會很震驚,不過我晚上有時甚至會讀本書。」
「這麼說來,似乎你在這裡耗費的七年光陰,不完全是個浪費,」西弗勒斯用一種稍微帶點逗弄的語調說道,不過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依然固定在他身上。「我問只是因為......嗯,我們在一起時,你說了很多工作的事,但我不曾聽你談到朋友。我想你常和那對喜歡惹是生非的韋斯萊雙胞胎,還有以前的格蘭芬多同學見面吧。」
這個直率的問題打亂了他的步調。即便樂意幾乎每件事都坦言相告,他還是很想找藉口將這些探問搪塞過去,只是他無法泰然自若地跟西弗勒斯扯個徹頭徹尾的謊。「呃,沒有,不大算是。我每隔幾週就會約米勒娃和海格一起吃晚餐,不過我很少跟以前認識的人見面。」
西弗勒斯把手裡的羊皮紙放到茶几的那疊文件上頭,轉頭面對他。「那麼,誰是你的朋友呢?」
哈利低頭瞪著手裡的酒杯。他緊緊攢得指關節都泛白了,要是不小心就會將酒杯捏碎。強迫自己鬆開手,他盡可能狀若隨意地說:「最近我差不多是獨來獨往的。」
他看得出西弗勒斯有多努力維持表情的平靜,但那對黑眸深處卻有情感一閃而逝。最後,西弗勒斯以慎重的語氣說道:「這似乎......不大符合你的個性。在學校時,你身邊向來有朋友圍繞。」
「我的朋友都死了!」哈利沒有完全喊出來。熟悉的失落之痛燒穿了他,他突然發現自己碰地將酒杯擱在旁邊的茶几上。籠罩在那洞悉一切的凝望下,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走到壁爐前,視而不見地低頭凝望火焰,設法讓脫韁的情緒冷靜下來。
他想西弗勒斯會給他所需的距離與空間,因為這男人向來很少理睬情緒方面的問題。但有隻手緊緊握住他的肩,用力要將他轉過身來。這舉動既不符合潮流,也沒有結束在一場荒謬的扭打裡。幾乎生起氣來的他,讓自己被轉過身,面對西弗勒斯。
「我的朋友都死了,」他壓低嗓音,語氣發顫地重複道。
這個哈利自認很了解的男人,無疑會尖苛的斥責他,十二年了,早過了他該振作起來的時間很久很久了。他知道自己有多糟糕。他知道這究竟有多不對勁,他生活裡唯一真實的人際互動對象,竟是隻訂立了攝食協議的吸血鬼。
但西弗勒斯既沒吼他,也沒責備他放縱自己。西弗勒斯做的就只是走向他,緊緊將他摟在懷裡。
他埋首西弗勒斯的前襟,吸進那熟悉的美好氣息,聆聽臉龐下西弗勒斯的心跳。他渾身顫抖,感覺像是悲傷從體內炸了開來,讓自己越發丟面子。然而,西弗勒斯沒表現得好像這是某種令人尷尬的事。他只是摟著他,一再順著他的背。
這沉默的安慰似乎是那最後一根稻草。哈利驚恐地察覺滾燙的液體滲出了雙眼。心知西弗勒斯會嗅到眼淚的味道,他越發把臉深深埋進戀人上漿襯衫的硬挺白棉布裡。
「對不起,」哈利耳語道,努力要鎮定下來。
「噓--」西弗勒斯安慰他。「該道歉的不是你。我不該如此輕率的探問私事。我們的協議並未給我權利,干涉你的私生活。」
他顫巍巍地吸口氣,抬起臉迎視西弗勒斯的雙眼。要解讀戀人的情緒總是很困難,不過他感覺得出西弗勒斯有多擔心,其憂心程度可能已經超出透過協議建立起的關係。「你就是我的私生活。你是發生在我身上的唯一一件好事。」
一抹深情的光彩令那深邃的目光溫暖了起來。「你這麼說真是好心,不過,說真的,你言過其實了。」
知道和盤托出的時候到了,他穩穩迎視西弗勒斯的目光,靜靜說道:「沒有,我說的是實話。自從......自從羅恩和赫敏去世後,我再也不曾讓任何人接近我。而在那之前......」他做了個深呼吸,才又說道:「我十一歲時愛上了羅納德.韋斯萊,他在我們十四歲時愛上了赫敏。我從沒......好吧,羅恩從不知道我的感覺,而他離世後......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了,直到你接受我的提議那夜。我就是在那時......開始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哈利猛地意識到自己吐露了多少,驚恐的情緒頓時席捲了過來。西弗勒斯可能不會喜歡這類複雜情感跟他的攝食安排攪和在一起。他怎能這麼愚蠢,居然真的大聲說了出來?
他退離西弗勒斯的懷抱。他幾乎能觸摸到對方的震驚。他垂下視線,迅速說道:「抱歉。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聽到--」他打住了,因為西弗勒斯的右手握住他的下顎,將他的目光抬起來,對準那張嚴肅的面容。
「波特,你取走對我來說除了羞辱與貶低外一無所有的經驗,替之以感官的喜樂與笑聲。你儘管跟我描述一項我不會介意的個人特質,這不要緊。」
「噢,」哈利說道,甚至更加不知所措了。
西弗勒斯看似在以觀察坩鍋裡熬煮的魔藥的方式研究他。他將一條手臂攬上哈利肩頭,說道:「來,我們坐下來,放鬆一下。」
西弗勒斯領他走向沙發,而不是回到他的單椅那。
哈利偎著身旁的溫暖深吸口氣,放鬆下來,那條強健的手臂一直箍在他肩膀。
在一段感覺起來好像非常久的時間後,西弗勒斯打探道:「你說你從......最後一戰後就不再讓任何人接近你,這是比喻的說法,還是--」
「字面上的,」哈利答道,感覺臉頰熱了起來。「你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戀人。學生時代我瞎胡鬧了一陣,你懂的,那種很平常的自瀆階段......還有羅恩讓我吸了他一次......但沒什麼了不得的,全是幼稚的玩意兒,一直到你才真的做了。」
旁邊的西弗勒斯身體一僵。「這事你該讓我知道的。要是我的性傾向令我們反其道而行,我很可能會在無意間弄傷你。為什麼你要隱瞞這個訊息?」
他轉頭迎視西弗勒斯。「要聽實話嗎?起初我是怕你嘲笑我。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覺得這件事很令人驕傲,因為我知道這聽起來有多窩囊。」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才柔聲說道:「根據你就學時我們的互動情形,我能了解何以......你一開始會很不樂意跟我坦承這樣的私人訊息。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已經過了那種......互不信任的階段麼?你真認為我會嘲笑你--在你為我做了這一切之後?」
意識到自己傷害了西弗勒斯的感情,他迅速加以解釋:「我現在知道你不會取笑我,我只是......害怕自己......表現得太感情用事,弄砸了我們所擁有的。我......我甚至到現在仍不知道你是否當我是朋友。你覺得呢?我是說,我知道你上週救了我一命,但是......」
哈利屏住了呼吸,因為西弗勒斯的回答將為他們今後的關係定下基調。
「這話說來或許太濫情,但我認為你是照亮我這悲慘生活的唯一一抹光彩。你若稱之為友情,那麼,是的,哈利.波特,我認為你是我的朋友。」
他倒吸一口氣。聽起來似乎西弗勒斯視他遠遠不只是朋友。不過由於看得出西弗勒斯對坦白到這份上究竟有多不安,他沒繼續追究這個問題。
「那很好,對吧?我們......關心彼此?」他問道。
西弗勒斯點點頭,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彷彿由於把感受宣之於口,認為將導致什麼可怕的後果一樣。
他不禁傾身向前,吻了西弗勒斯的唇。他們的談話似乎仍令西弗勒斯震驚不已,不過他們飢渴的雙唇所激起的熟悉火花,顯然讓他鎮定到至少能主動回吻。
等他們為呼吸分了開來,讓身遭的房間停止旋轉時,哈利躊躇地問道:「我能在這裡過週末嗎?你可以拒絕,我不會不高興的。」
這不盡然是事實,不過他會盡力以成年人的態度來應對。
西弗勒斯雙手的指尖撫過哈利的臉,帶來非常惹人喜愛的感受。「留下來過週末。你若喜歡,待整年都可以。」
他的心臟頓時一陣天旋地轉,那感覺就跟平常一記長吻過後,他的平衡覺所產生的暈眩反應那樣;他咧嘴一笑,低頭索求更多的吻。等他們終於分開好呼吸,哈利柔聲說道:「今晚你可以攝食,我想要你攝食。」
西弗勒斯在他懷裡僵住了身體。「絕不。」
「為什麼不?我又不介意,」哈利說道,想要西弗勒斯理解他有多喜歡那種感受。
「我......很感謝這份慷慨,但我不願那樣危害你的健康。就算對最健康的人來說,一個月兩次大量失血也夠嚴重了,何況你還挨了噬身之輪,正在修養中,」西弗勒斯說道。
「我沒事。失血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的精力魔藥向來能令我立刻覺得舒服多了,」他想滿足西弗勒斯的需要,於是反駁:「我知道......你無時無刻不覺得餓。我想讓你好過一些。」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然後勉強說道:「沒有東西能讓我好過點的,波特,不過我真的很謝謝你的慷慨提議。」
西弗勒斯伸出手指,撫過喉嚨他平常吸血的部位,撩起一陣渴盼的戰慄。
「拜託,」哈利輕輕說道。
「別這樣要求我。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做,但不包括這一件,」西弗勒斯柔聲拒絕,眼底有著像是飢渴的神色。
領悟到西弗勒斯是多麼努力抗拒自己的本能,他張嘴要再做懇求,只是西弗勒斯打斷了他。
「我之所以克制,並不只是為了你。要是攝食得更頻繁,我的外貌將會起變化。」
「什麼樣的變化?」哈利問道。
「倘若每週攝食,我看起來可能會很像你剛把鮮血與我分享後的樣子,」西弗勒斯解釋道。
「你攝食後的模樣真的很迷人,」他說道,仍不明白為什麼這會是個問題。「這有什麼不好的?」
「你的某個同事要是哪天露臉時看起來像是年輕了二十歲,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尤其這項變化相當穩定,無法歸結到施了個虛榮的迷惑咒上時。我有足夠的經歷,令我懷疑這種改變能被接受,而不惹來任何注意。」
「噢,」哈利應了一聲,然後確認道:「不過這不表示我們不能做愛,沒錯吧?」
西弗勒斯的目光溫柔了起來,他輕聲說道:「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這麼做。」
「是的,完全沒有。過來,」他催促著把西弗勒斯拉到身上。
在哈利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他真心感覺到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