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

羅恩一臉警惕地滑進雅座，坐在哈利的對面。他們在老地方見面，那是一間位於聖芒戈與羅恩的傲羅辦公室之間的小酒吧。酒吧裡又暗又冷，每個雅座都施有靜音咒，這樣一來座上人的談話就不會遭到竊聽。

這天早早醒來，一路忙碌到晚，哈利真是累得要死，不過他知道他和羅恩需要開誠布公的聊一聊。他們之間的沈默已經持續得太久了。

「哈利。你想談談？」羅恩說完就住口了，看著他靜靜等待。

哈利甚至不確定要從哪起頭。自從他與赫敏談過後，情況已經改變了，卻只是更讓他覺得困惑。但那並不會改變事實，「我很驚訝你認為我有能力利用喬治......或是任何人，來否認我對......另外一個人的感覺。」

羅恩垂下視線，隨即回視他。「看起來是像那麼一回事。我很抱歉，但是......」

「我知道你誤解了我與西弗勒斯的友誼，不過你應該夠了解我，知道我永遠不會故意傷害任何人。」這件事，是哈利認為在整個狀況中最傷人的。

「我不確定我們真認為你是故意的。」羅恩搖搖頭，一抹薄紅蒙上了他的臉。「我簡直不敢相信那不是真的。」

「那確實不是真的，還有你也不該以為我蠢到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感覺。我認為那更是糟糕。」他仍然很氣惱羅恩逕自跳到那個完全錯誤、也不讓人覺得很有光彩的結論。他在心裡把這事仔細想了一遍又一遍，而且即便現在他和西弗勒斯的關係可能不再單純，那也不表示已經有了比上週之前更要複雜的感情。

「哎呀，哈利，看一下你們當了多久的朋友吧。我沒法相信你甚至想都沒想過。」羅恩的語氣仍是懷疑的。

哈利知道他們的友誼持續了多久，但那不重要。「要是我之前從沒考慮過，不管我們當了多久的朋友，那都不是問題。又不是說我們正在約會。」

「那你要怎麼稱呼它？打從你開始跟他在一起後，別的人就都沒法接近你了。」羅恩聽起來很惱火，好似哈利是故意要表現得很遲鈍或是有意唱反調似的。

他才沒有。「我稱之為『和他做朋友』。我想你需要回憶一下，我和西弗勒斯是花了多久時間才變成朋友的。我們之間有許多不滿與不愉快，需要很多時間來克服。」

由於學校生活以及他們懷有的所有憎恨與誤解－－更別提斯內普教授慣有的殘忍了－－很難想像他們是做了多少改變才得以變成朋友。回顧以往，哈利簡直沒法想像這情況，可他卻親身體驗了這個轉變。

羅恩顯然沒準備好承認他誤判了情況。「但你到現在已經跟他當了很多年的朋友了。」

「我們是當了很多年的朋友。不過，說真的，直到赫敏說了她所謂的『愛上了西弗勒斯』之前，我壓根就沒想過那種事。」他直直看著羅恩，對著他的雙眼。「不過你知道嗎？要是我那樣想過西弗勒斯，或是任何人，我會很激動的。我會相當感激。我已經花了大半輩子在尋找－－」某個愛他而他也能回報以愛的人。不過他在把剩下的話說出口前就打住了。他知道羅恩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嘮叨這個一點用也沒有。

「即便是斯內普？」羅恩問道，但他看起來有點羞愧。

「尤其是他。老天，羅恩，我真的相當了解西弗勒斯。我喜歡他。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喜歡。跟他在一起是......我不知道，或許是舒服自在吧。」哈利真的無法表達西弗勒斯所引起的複雜情感，但他很確定戀愛、浪漫的愛情不是其中之一。至少，還不是。

「可是......可是......要是你對他有那種感覺，你如何能不愛上他？我不懂你怎麼可能沒注意到？」

「沒注意到什麼？我注意到了我喜歡他。還有可能比那更多嗎？」哈利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以為。「你跟某人做朋友，並不必然表示你打算跟他墜入情網。」

「你說了好幾年他的事情，」羅恩說著，看似仍然不明白哈利努力要告訴他的話。

「我喜歡和他待在一起。我跟他是好朋友。」沒法讓羅恩明白這一點非常令人沮喪。他很納悶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可沒那樣子談我和赫敏，」羅恩指出。

「這不一樣。你和赫敏是我最親密的朋友。我們一起經歷了許許多多。我們了解彼此。」哈利不必跟他們討論每樣雞毛蒜皮，因為大部分的事情根本就是被指派給他們三個人的。跟西弗勒斯在一起，情況就是不同。目前仍舊需要與他討論種種瑣事，即便討論那事令人覺得不自在。

「但你不談奈威和金妮，不談西蒙斯，也不談迪恩。你甚至談起工作的時候還不比談他的時候多。」令人驚訝的是羅恩似乎對這現象並不反感。

哈利低頭看餐桌，半期待著一個能解釋給羅恩聽的答案，腦海裡卻毫無靈感。「情況是，我沒有愛上他。我是說真的。」

「情況就只是......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努力要接受你的說法，但就是接受不了。」

哈利嘆口氣，仍然很沮喪。他深愛羅恩，但有時他就是看不見哈利想要他看見的東西。「我相當喜歡西弗勒斯。在赫敏指出我們的狀況後，我曾、我正在考慮那個可能。」

羅恩為此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驚訝。「我以為你才剛剛說過你不－－」

「是沒錯。只是我對他的感覺很複雜。我非常希望能弄清楚那是什麼。」哈利不禁露出一抹微笑。「我希望我和西弗勒斯能發現我們對彼此的感覺可能是什麼。」

羅恩冷哼一聲。「我不認為斯內普會同意。一百萬年內都不可能。」

哈利不確定他應該告訴羅恩。西弗勒斯發現時可能會大發雷霆，不過不管是對羅恩還是赫敏，他從來就沒法把事情瞞得很好，而當他能設法做到時，他總是覺得很抱歉。「呃......嗯......似乎他對我有感覺。」

羅恩的眼睛瞪大了。「天殺的見鬼了。」他吸口氣，搖搖頭。「我早該猜到的。我的意思是，他已經配合你那麼多年了。」

「我一直以為他同意配合是因為這樣做對他最有利。」曾是那樣沒錯。那是段很艱困的時光。魔法部以及他們找尋替罪羔羊的意圖激怒了每個人，最後令斯克林杰賠上了工作。「你要知道那時他才剛剛洗脫謀殺鄧不利多的罪名，而且他為我們這邊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要是我不介入，新聞界還有其他所有人會令他變成一個被社會遺棄的人。沒有任何一個像他這樣做了那麼多事的人應該遭到這種對待。」

「你十八歲時就意識到這一點了？」羅恩的語氣使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他在那個年紀時從沒那樣想過。哈利不得不表示同意。

「那時候，沒有讓我表現得像個孩子的餘地。我覺得－－而且每個人也都告訴我－－我得表現得像個成年人。此外，我自己是那麼感激他為我們的付出，使得我不能讓那種情況發生。」於是哈利做了必須要做的事，即便他痛恨那樣做。如今，回首前塵，他知道那無疑是個正確的決定。在當時，他的行動純粹依循直覺，而事實證明，那是他所做過的最明智的舉措。

「憎恨一個豁出性命救你的人是很困難的。我的意思是，總的來講，他曾是個混蛋，他現在依舊是個混蛋，但要是少了他，我們全都已經死在那裡了。」羅恩的表情很平靜，但哈利知道他就跟自己一樣對此萬分感激。

西弗勒斯的犧牲精神令哈利睜開雙眼，明白了西弗勒斯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在十八歲時，他不顧自己對西弗勒斯這人的感受，做了自覺正確的事。到了二十八歲時，他能看見西弗勒斯的兩面，明白為什麼他是那個樣子，而這份了解令一切變得不同。「沒錯。所以，那就是為什麼我要約他吃晚餐，而且之後的情況只是越來越糟。他那時相當不友善，假如你記得的話。」

「可他每一次的晚餐都去了。」羅恩的語氣清楚地表明了他不懂西弗勒斯那麼做的原因。

「他是去了。」哈利喝了一大口酒，然後一邊嘆氣一邊放下玻璃杯。

「你打算做什麼？」沈默在他們之間蔓延，片刻後，羅恩這般問道。

「我要讓他追求我。」

「追求你？像這些年來魔法世界的其他人努力做的那樣？我還可以補充一句：沒有任何人成功。」羅恩的嗓音帶著一股之前不存在的怒氣。

「我只能指望這一次能照它該有的方式成功進行。」可能會失敗的前景塞了哈利滿懷的恐懼。儘管成功絕不會輕易到來，但哈利希望它會值得這份努力。

「你認為這一次會成功？」羅恩一臉的懷疑，而且很顯然他並不認為這次會成功。

這個反應令哈利傷心。「我得相信。西弗勒斯已經是我的朋友了，我想這會有極大的影響。」

「喬治那時也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他是。我不懂的是為什麼當初他要費心跟我出去。」哈利曾經相當喜歡喬治，現在也仍舊喜歡。儘管承認這情況很令人沮喪，但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火花。他現在可以看見

那一點。

「因為他愛你愛了大半輩子。」羅恩聽起來很為他的兄長感到遺憾。

哈利痛恨他對某個他無法回應的人具有如此重大的意義。他想要回應的。一想到喬治必定體會過的種種感受，他就感到心痛；知道你愛的那個人沒法回報你以愛意，必定令人傷心欲絕。比起根本找不到對象來愛，還抱持著一絲期待的人必定傷得更深。

「我不懂他是受到什麼東西的吸引而要跟我在一起。你記得我十一歲時的樣子嗎？」哈利聳聳肩。他不喜歡去思考初抵霍格沃茲之時的他有多年幼與感激。

羅恩笑了出來。「其實，你那時面黃肌瘦得頗為可愛。」

「說這話的是魔法世界最直的直男。」不過哈利也笑了。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玩笑。

「他看到了我們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我的意思是，我也愛你，但不是以那種方式。」

「我不知道別人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我想我是情感不健全之類的。」多年來哈利希望他可以回應任何愛他的人。他痛恨形單影隻。有太多個早晨，他醒來時覺得很空虛，尤其是在上過床後。

而現在，他有了一丁點希望。那改變了他對未來的整套想法。

羅恩清了清喉嚨，掛著一臉表示他對這個主題還有話要說的表情。「你真的認為有必要和斯內普拉上關係？他很難搞......而且陰沈。」

「我知道。我一點也不認為那過程會很輕鬆。」不，『輕鬆』絕不是個哈利會跟西弗勒斯拉在一起的字眼。一開始就認清這點，倘若不是使事情變得更容易進行，至少也會讓它更順利一點。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那麼費事呢？我的意思是，既然你選誰都可以，你當然會想要某個不是那麼......難搞的對象。」令人驚訝的是，羅恩聽起來不是在貶低他，好啦，不是貶得非常低。真要說什麼的話，那就是他似乎很擔心。

哈利了解，他真的了解，但羅恩得明白事實的全貌。「我想也許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尋找的就是那一類的對象，那種靈魂上沒有污點、輕鬆活潑、光明磊落的人。」

「我覺得那很明智。」當然是。羅恩自己就是那種活潑愉快、光明磊落的人。

但在另一方面，哈利感覺得到他內心深處的黑暗。「麻煩在於，我並不是徹底的活潑愉快、光明磊落。」

羅恩的眼睛氣憤得亮了起來。「你在說什麼？你當然是。」

「我很感激你的忠誠，但是......我殺過人。小心謀畫、機關算盡地殺了人。」哈利舉起一隻手，示意羅恩別打岔。「是的，我知道他必須死，也知道我是那個必須殺了他的人，但那並不會改變殺戮在我的靈魂上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黑色印記的事實。」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表示抗議也不會改變那個事實，儘管哈利希望它改變。即便到了現在，一想起他殺了的人－－甚至是伏地魔這個他別無選擇、非得殺死的對象－－他就覺得痛苦，也仍在惡夢裡受此折磨。

羅恩低頭看著他的啤酒，表情顯得很困擾。「這麼說，斯內普的黑暗面吸引著你？」

「我不知道。跟西弗勒斯在一起，有某種之前從未出現過的『很對勁』的感覺。要是我能肯定這會有個好結果就好了。」哈利最害怕的就是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也行不通，自己還一點希望也沒有的被遺棄了，最後成為一個憤世嫉俗、孤苦伶仃的人。

「哥們，我不認為那樣會成功。你得做點努力。你得掌握機會。」羅恩瞟他一眼。「你確定你想跟他交往？」

「我得承認花更多時間跟他一起的想法令我很感興趣。」豈止是感興趣，哈利對自己承認道。他對這事是滿懷期待。

「你指的是每週共進一次晚餐，還是指像是跟他住在一起這種事？」羅恩沒把這句話說得好似那是某件他希望哈利不會想要做的事。

「我並不反對共進晚餐以及跟他待在一起這樣的主意。至於住在一起，」哈利頓了頓，然後聳聳肩。這個想法有些吸引人，但他很確定住在一起對西弗勒斯來說是種折磨。「我還不清楚我對那個部分的想法，我是指情感上的。」

羅恩迎視他的雙眼，哈利可以從他的表情看出他正在想什麼。

「我曉得這話不是我該說的，但是對我來說，他的長相會是一個相當大的障礙。」至少羅恩是微笑著說出這句話，使這話不至於那麼傷人。

哈利得承認，自從他們接過吻後，他想過那點不止一次了。「他的外表並不困擾我。我的意思是，沒錯，他長得相當醜，但是當我跟他在一起時，那一點並不是那麼重要。」

「你想吻他？我是說真正的吻。或是別的什麼的？」羅恩過份戲劇化的打顫是為了搞笑而不是出自惡意。

哈利微笑地憶起西弗勒斯的吻，那令他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我吻過他了。」哈利一直等到羅恩抬起頭來。「結果令人驚嘆。」

羅恩沒有眨眼，也沒有假笑或嘲笑。他只是點點頭，一臉接受。「也就是說你有答案了。雖然，我並不確定我想要腦海裡有那樣的視覺畫面。你可曾......」

「沒有。他上前一步，然後退了幾百步。」哈利很失望不能進行得更快。事實上，他認為自己知道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那是一個改變。

「等他能走動的時候吧。」

「那也是個問題。我希望他會讓我幫他。」哈利幻想過好多次強迫西弗勒斯聽他說明他們已經取得的進展，但要是他不是自願那麼做，那就沒有意義了。哈利沮喪地嘆了一口氣。

羅恩輕輕笑了出來，不過表情很是同情。「他太過該死的驕傲了。」

「但是我可以－－」

「那是你沒法硬逼的其中一件事。」

「是啊，」哈利垂頭喪氣地說道。該死，西弗勒斯的驕傲該下地獄。

「所以，你想他真的打算要追求你嗎？因為我不確定我會親眼看見他那麼做。」

儘管那是哈利想要的，他也知道西弗勒斯可能會做的是另一件事。「我認為他想做的是逃走，然後把頭埋在沙子裡。」

「得要承認的是，你過往的記錄不是非常好。」羅恩的語氣裡有一絲淡淡的責備。

那本該惹得哈利相當憤怒，可他知道羅恩說的是事實，即便他希望那不是。「要是我真的誰都可以選的話，我相信那個人將會是他。」

「你確定？我並不想要說服你不要去做什麼事，但我認為你可能會毀了他。」

「我不會。」哈利得那樣相信。他得相信他和西弗勒斯會有好結果。任何比這不圓滿的結果都是不可接受的。

羅恩只是看著他，然後抿了另一口啤酒。「希望如此。」

* * * * *

哈利坐在他們慣坐的桌位旁，一邊把玩叉子，一邊等待西弗勒斯大駕光臨。他遲到了。而情況是，西弗勒斯從不遲到。倘若突然有事，即便是在最初西弗勒斯還強烈敵視他們的會面的時候，他向來會捎句話來，而且這情況在過去數年來確實發生過幾次。他到現在都還未露面的情形，塞了哈利滿懷不祥的預感。

他看見一隻學校的貓頭鷹朝他飛來，於是釋然地嘆了口氣。便箋來自麥格校長。西弗勒斯人在醫療翼。她請哈利去學校，但沒透露任何細節。他才剛鬆下來了的一口氣頓時又提了起來。西弗勒斯對自己做了什麼？他起身將一些金加隆丟在桌上。

哈利沿著熟悉的小徑走向霍格沃茲，一路上什麼也沒看，唯一能做的只有控制自己不要突然間拔腿狂奔。

「哈利，能見到你真好，」麥格在他匆匆忙忙進到大廳時這樣說道。她看起來一如平常，背脊挺得筆直，形容嚴肅。她的頭髮並不比他在學時灰上一丁半點。

「我也是。西弗勒斯怎麼了？」哈利可以聽見自己聲音裡的恐懼，並確定麥格也聽出來了。

她的眼底盈滿同情。「恐怕不是很好。」

恐慌攫獲了他，有片刻，哈利喘不過氣。他推開恐懼的情緒，努力找回專業人士的心態。「妳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其實我們並不確定。今天早上，他沒去上他的第一堂課。我發現他人在床上，痛得比之前都要來的嚴重。」

哈利再度努力忽略心底那股想要浮上來的恐慌。他知道他若歇斯底里了，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好處，所以他吸口氣，挺起胸膛，一心希望麥格沒有注意到他的小紕漏。「我想看看他。我想我能幫上忙。」

麥格迎視他的目光。她看到了他先前的反應，但很幸運的，她願意一聲不哼不予追究。「你當然可以看看他。不過你就跟我一樣清楚，他不會想要你介入。」

「我一直設法尊重他的意願，但在這件事上，他表現得像個可笑的頑固笨蛋，我們兩個都知道這一點。」哈利很想抱怨一下西弗勒斯的固執。那令他沮喪得無以復加。

麥格點點頭，一抹微笑扯著她的嘴角。「他可能也知道。他向來致力於－－」

「以他自己的殘酷方式來保護我。」哈利現在能雲淡風清地說出這句話，正是他們兩人的關係究竟有了多大進展的證明，但這並不能令哈利不想去揍西弗勒斯的腦袋一拳，理由是他表現得如此頑固。

「說得太正確了。」麥格沒有費心去掩飾她的愉悅。

哈利心裡也有些被逗樂了。不過西弗勒斯是不可能改變的，哈利甚至不確定自己想要他改變。「我可以幫助他。我知道我可以。」

「根據我偶爾收到的你的研究進展報告，我相信你能。」她嘆口氣。「關鍵在於說服他相信這一點上。」

「而且說服西弗勒斯相信任何事情本身就是件苦差事。」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西弗勒斯．斯內普更頑固的人了。

「我真慶幸我不用處理你那份燙手山芋，」麥格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