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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賽邁斯到潘翠瀾

 

他們的第一站是麗基[[1]],那裡有一座古代墓葬室,就在賽邁斯的南邊。當他們走過草地,踉踉蹌蹌地繞著墓葬室拍攝它巨大的拱頂石時,厚重濃霧籠罩著整片場域,還有一層水珠黏附在他們的鞋子上。團員顯得出奇沈靜與壓抑;西弗勒斯不確定這是肇因於陰鬱的環境、天氣、抑或是他們前一晚的縱情享樂以及過量的酒精攝取。

 

旅行團與這個景點兩者的氛圍,完美地貼合了西弗勒斯的心情:情緒透支。這是數個月裡的第一次,沮喪取代了憤怒,並且第一次直接影響到他們雙方。然而,在回到巴士上後,西弗勒斯發現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可以任視線自由來去,因為他不再擔心會偶然與哈利的目光相遇。存在於他們之間的空氣裡的某種東西,似乎已經隱微地改變了;哈利輕聲告訴西弗勒斯旅程上諸多景點的資料,西弗勒斯也毫不猶豫地詢問他們沿路看到的東西。然而他察覺他們兩人的態度都很小心謹慎,好似都仍在思考並衡量昨晚說過的話語。

 

十點前,旅行團抵達莫弗[[2]],巴士直接駛向了海港,以讓他們參觀救生艇基地,並沿著石灰岩峭壁散步。哈利按年份講述那些英勇救生員大膽無畏的事跡,他們是如何在大海上冒著生命與殘廢的風險,以將乘客從沈沒定了的船隻裡拯救出來,這時西弗勒斯只是靜靜地聆聽。

 

午餐前,哈利讓團員在小鎮裡自由活動一小時,大部分的團員都三三兩兩地前往旅館大門外的小禮品店,那賣店的紅龍旗幟正迎風展卷。

 

西弗勒斯隨意檢視著明信片架,就在選定其中兩張時,他聽見了哈利和嘉莉大笑著走向店鋪前頭。他若無其事地往他們的方向移動──不太明顯地──先停下來摸摸一塊羊毛氈,接著邁步走向展示著一大排小型龍雕的角落。

 

「其實我已經買了不少這種龍型塑像了,」哈利說道。「大部分是塑膠材質的。」他拿起一只寶藍色的怪獸,它的模樣完全不同於西弗勒斯曾經見過的任何一種龍。「當然,這些只是玩具,」他下了個評語,然後伸手越過嘉莉,搆著第二個托盤上的,「但這些,是蒐藏品,用本地產的石灰岩雕刻而成的。看見它的做工有多精細了嗎?」他旋轉了下手中的龍雕,讓它腹部朝上,而西弗勒斯必須承認,這是個好上許多的複製品。

 

「你有幾只龍雕了?」嘉莉問道,同時從哈利那取過龍雕,對著光線高高舉起。

 

「呃,我想,大概有二十只。塑膠材質的我全有了,然後有四、五只這種的。」他掃了旁邊一眼,似乎才剛注意到西弗勒斯就站在那邊。「你覺得呢?」他問向西弗勒斯,一邊朝龍雕展示品作了個手勢。

 

「嗯,我從來就不是很喜歡龍,」西弗勒斯抱怨道。「我覺得那是種會噴火、還長滿獠牙的討厭動物。」

 

哈利的眉毛倏地一挑。「真的?嗯,我認為牠們是種美麗的生物,」他說道。

 

西弗勒斯選了一只紅色的石灰岩龍雕,端詳評估著它,然後在龍雕上方與哈利的目光正面相對。「噴火和獠牙。我不認為你會想要親身遇上牠,不管牠美不美麗。」

 

「是啊,可能不想,」哈利說。

 

感覺到肋骨處一陣明確的輕推,西弗勒斯驚訝地斜睨過去,發現哈利正咬著嘴唇。看見嘉莉已將往遠處的櫃臺走過去,他低聲說道:「然而亦是迷人的生物。我想你可以寫本書。」

 

這一次,有抹微笑明確地開始綻放。「等等,嘉莉,」哈利喊道,然後示意她和西弗勒斯走向一座靠牆擺放的玻璃高櫃。當哈利指向玻璃櫃的最上層時,西弗勒斯注意到那一層是鎖著的。「看一下這個──我的最愛。」

 

層架中心單獨擺放著一只小小的水晶龍,它的雙翼展開,單足搭在基座上,好似即將展翼遨翔,一顆極小的紅寶石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噢,真是漂亮,」嘉莉一聲驚嘆,彎身更加仔細地觀察。

 

「可不是嗎?」哈利惆悵地說道,手指沿著玻璃櫃面留下一道痕跡。

 

「是施華洛世奇水晶,」嘉莉說道。「一百二十英鎊。我的天。」

 

「是啊,我知道,但是老話一句……它完美無瑕,」哈利一聲嘆息。

 

「它值得那個價錢,而我會堅持選擇我的石灰岩龍雕,」嘉莉笑了,搖著頭徑往結帳去了。

 

西弗勒斯和哈利欣賞著那只水晶龍,站得更久了一點。當哈利終於要邁步離開時,西弗勒斯輕聲說道:「你肯定買得起它。」

 

哈利將視線扯離水晶龍,微笑地看著他。「不了。它是一個老朋友,每當來到這裡,我都會過來看看。這種想像它正期待著我的到來的感覺還不錯。有點傻氣,是吧?」他環顧四周,揚聲對還待在店裡的團員說:「購物時間結束了。午餐將在十分鐘後開始。」

 

* * * * *

 

西弗勒斯入座時餐桌已經坐滿了人,閒聊的重心正集中在他們早上參觀的那個墓葬室。

 

「我真希望我們能看看切利宕[[3]],」嘉莉遺憾地說道。幾名團員也迅速插話表示贊同。

 

「嗯,那是重要景點周遊團才會去的景點,我們這一團沒有安排這個行程,」哈利說道,同時將椅子往後傾斜,以朝駕駛員扔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西弗勒斯看見傑瑞搔了搔下巴、翻了個白眼,而當他點下了頭時,哈利微笑著離席告退,直奔大門去到街上。西弗勒斯可以隔著窗戶看見他正興高采烈地講著手機。

 

幾分鐘後,他走了進來,坐回他的位子,然後清了清喉嚨。「好了,我已經跟摩根談過了,假如我們全都贊成的話,我們就跳過拉納契蒙德[[4]],轉而參觀布林切利宕。」當團員興奮得一陣鼓譟時,他舉起一隻手提醒眾人注意。「這意味著我們將回頭往南走向布萊辛基。我們仍必須回到潘翠瀾過夜,這表示我們要花更多時間在趕路上。」

 

「更多時間是指多久?」安吉問道。

 

哈利朝傑瑞挑起一道眉毛,而傑瑞聳聳肩回答道:「總共是一個小時。」

 

在迅速取得共識後,他們的行程正式改變方向了。團員們將黏糊糊的太妃糖布丁分派給每個人,慶祝他們的勝利。

 

兩點前,他們回到巴士繼續上路,西弗勒斯決定滿足他的好奇心。「摩根不介意?他的旅行團路線就這樣子脫軌了?」他問哈利。

 

哈利回頭瞥了一眼,這才轉回身來輕聲說道:「其實這是我在今年夏天第三次這麼做了,而且摩根的確喜歡將旅行團的行程變得更個人化一點,只要我們不錯過住宿點就行。」他露出微笑。「切利宕很迷人的,我很高興嘉莉提出這個地方,也很高興其他人都想去。你不會介意變更行程的,沒錯吧?」

 

「我?當然不介意。拉納契蒙德那邊有什麼呢?」西弗勒斯問道。

 

「一座水庫。」

 

「池子對上三千年歷史的墓穴,沒什麼好比較的。」

 

「我的看法也一樣,」哈利微笑道。「看到了吧,我們已經設法就某樣東西達成共識了。」

 

「某樣跟死亡有關的東西。」西弗勒斯冷哼一聲。「我們如何能不對此達成共識?」

 

「別忘了還有督伊德教徒[[5]],」哈利指出。

 

* * * * *

布林切利宕離路很遠;他們在羊腸小徑上走了足足十分鐘,叢生的長草掩蓋了他們的足跡,灌木林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高度正好遮住道路兩旁的景觀。當他們終於步出小徑,踏進林間空地,旅行團一行人煞時間沉靜了下來。他們站在一片蓊翠平野上,那裡的草坪修剪得短短的,並圍起一圈金屬柵欄以和羊群的牧草地隔開來。還有羊群,西弗勒斯注意到。有好幾打的羊兒在附近啃嚼青草,咩咩叫聲充斥在空氣中。

 

墓穴就位在這片平順地逐漸向上隆起的草地正中心,只有兩端的拱頂石洩露了有某樣東西就放在裡面。古怪的是,情況看起來就像它們獨自佔有這整片地方。哈利走到土丘前面,團員們紛紛圍繞在他身邊。他開始講述,嗓音比平常更為低沈。西弗勒斯猜想,這是因為這裡勉強算是墓地,尊重死者是妥當之舉,不管他們已在這裡躺了多久。

 

「布林切利宕的歷史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時代,是少數內部設有甬道的墓穴中的一個。你們看到的是古墳修復後的樣子;墓穴原本的規模可能比這個大上許多。請排成一列縱隊,我們將步行通過……

 

西弗勒斯排在他位於隊伍末端的老位子上,一邊跟著隊伍緩緩地深入通道,一邊聆聽哈利解釋墓穴的構造以及它與日至點間可能存在的關係。他們向前移動時,西弗勒斯研究著墓穴的石壁,逐漸陷入對它們的創造者的想像中。

 

其他人都離開了,可他原地徘徊;他可以聽見照相機微弱的快門聲、哈利的聲音、擔綱演出西弗勒斯之角色的嘉莉正一再糾正那名導遊的講述、還有羊群的咩叫。小心翼翼地,他往後靠在冰涼平滑的石頭上,閉上雙眼。

 

如此古老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在此長眠他們如何死去他們留下了誰他們可被哀悼他們可被思念他們被銘記了多久為什麼這個墓穴保存得如此完好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變慢,隨後心跳錯過了一拍。皺起眉頭,他朝兩側伸出雙手,按壓在那塊石頭上。一時間,他屏住了呼吸,因為某種意料之外的東西共鳴似地竄過他指尖,滲進背部肌肉,像是在找尋他的心跳與之共振。不可思議地,他感覺呼吸困難。

 

「西弗勒斯?」

 

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西弗勒斯放下雙臂,倏地睜開雙眼。跨步遠離那塊石頭,他轉過身。哈利就站在甬道口,拱頂石的正下方,凝望著他。「有哪邊不對勁了嗎?」

 

西弗勒斯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思索他們究竟怎麼了。」

 

哈利走過狹窄的甬道,站定在他身側。「那些人就埋在這裡?」他問道。當西弗勒斯點頭時,他說道:「我之前也對這事納悶不已。我的意思是,他們也是人,沒錯,但他們的生活卻是如此不同,如此艱難。」

 

「為生存而戰,」西弗勒斯同意道。「我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像是食物與居所,他們每天都為了獲取這些而努力奮鬥。」他伸出手,指尖在石頭劃下一道痕跡。「然而,我想他們曾經大笑,也曾愛過,並且哀悼、埋葬死去的人們,如同我們的所作所為。英勇的戰鬥,歡慶那些勝利。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根本就沒什麼不同,」哈利喃喃低語,猶豫了會才開口繼續:「我不清楚為什麼,但這個地方,比其他地方更讓我去思考我們是如何的血脈相連,幾乎就像這些石頭有個故事要訴說。」

 

西弗勒斯思索了一會兒,得出一個決定。「其他人在哪裡?」他問道。

 

「噢,在附近閒逛,拍些照片。嘉莉接管了導遊工作,」哈利研究著石牆,心不在焉地回答。

 

「在這裡等一下,」西弗勒斯邊說邊朝反方向的入口走過去,然後往外張望,確認團員都遠在空地的另一頭,群集在告示牌周圍。西弗勒斯轉身回到掛著一臉困惑的哈利身邊,指示道:「把手遞給我。」

 

哈利的眼神似乎立刻警覺了起來。「為什麼?」

 

「遷就我一下,」西弗勒斯說道。「就這麼一次。」

 

他們彼此凝望,終於哈利聳聳肩,伸出手。西弗勒斯握住它,用力扯過來,將哈利的手掌攤開,抵在那塊石頭上。「現在,另隻手也擺上來。」

 

哈利不情不願地服從命令,面對石牆將兩隻手掌心貼在牆上,這時西弗勒斯溫柔地將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胛骨之間,輕輕推他向前挪。「將身體靠在石頭上。」

 

「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你在──」哈利扭過脖子看向他。

 

「相信我,拜託。」僵持片刻後,哈利嘆息著將重心往前移。「接下來是你的前額,然後閉上雙眼。」他往哈利的背部施加壓力,邁步朝對方更靠近了一點,好讓他在哈利耳邊響起的聲音是輕柔低沈的。「清空你的思緒。集中精神……往外延伸,然後感覺。」

 

哈利硬梆梆地靠著牆基;西弗勒斯可以透過指尖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緊張,就像他在短短幾分鐘之前透過指尖感知到那股永恆的振顫。他不得不去抗拒那在哈利的背部按摩畫圈、努力強迫他放鬆下來、幫助他發現自己方才感知到的東西的衝動。

 

西弗勒斯專注地觀察哈利的臉,但在看見他的表情改變了之前,就已覺察到某種變化──哈利的姿勢稍微放鬆了,同時他彎曲膝蓋,讓大腿與那塊石頭相接觸。接著,他的肩膀陡然一沉,西弗勒斯於是鬆開了手,因為不再有藉此固定哈利的姿勢的需要了。

 

淺短急促的呼吸著,手指張開好似要試著抓住那塊平滑得不可思議的石頭一般,哈利又驚又喜地將嘴巴張成了個『O』的形狀。

 

勝利的感覺沖刷過西弗勒斯全身,他一邊肩膀倚著石牆,旁觀哈利的反應,突然間,為了他們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一起來到這個地方,他對促成此事的某個人或某樣東西是滿懷感激。他知道,少了對方,他們兩人就不會擁有這份經歷──哈利帶他們來到這裡,但是西弗勒斯有了這番發現。

 

哈利放下雙手,撤身後退,同時輕顫著睜開雙眼,雙頰泛起一抹紅,胸膛不住起伏。他轉向西弗勒斯,可是必須在吞嚥數次之後,方能把話說出口。

 

「這裡有魔法,」他悄聲低語,眼神激動。

 

「是的。」

 

「但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墓穴已經有好幾千年的歷史了。」

 

「像這樣被蓄意束縛在一地的防禦性以及掩飾性的魔法,它的降解速度會非常緩慢。」

 

「是啊,但我們在說的是好幾千──」

 

「這是黑魔法,」西弗勒斯打岔道。

 

「噢噢噢噢……

 

「不必然是邪惡的。」

 

哈利近乎虔敬地伸手輕撫過石牆,有陣子他們兩人都沒說話,直到哈利終於開口打破沈寂:「一想到那麼久遠之前就存在著巫師,我就覺得很有意思。」

 

「嗯,我很難認為他們會以巫師自居。但就像我說過的,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魔法就像地球本身一樣古老。」

 

「他們就跟我們一樣……一些人擁有魔法,另些人沒有,」哈利沈思著說:「所以,這就是這個地方一直吸引著我的原因了。」

 

西弗勒斯衡量了下這個可能性。「黑魔法的痕跡非常微弱,但對一個力量超乎尋常的巫師來說,那痕跡仍強烈得足以令他感知到它的存在。」

 

哈利再次瞟了他一眼。「我們是超乎尋常的,嗯?」

 

聳聳肩,西弗勒斯說道:「沒有吹捧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的意思,但是,是的。」

 

「不,我的意思不是……」哈利尷尬地說著,將重心從一隻腳移到另一隻。他們現在相距咫尺。「你想他們使用魔杖嗎?」他問道,不自覺地拍著身側的口袋。

 

「我懷疑。黑魔法──元素魔法──歷來很少被束縛在一個媒介物上,但光魔法可能反之。我不知道。也許一旦他們發現通過某種媒介,施展魔法將變得更容易,他們就會使用某種實物來導引魔力了。我不確定這會發生在何時,但必定會在某個時點上。」

 

「某種實物,比如說,石頭?」

 

「是的,而且想想,從一顆石頭到一根枝條──一根原始的魔杖──這距離並不太遙遠。」

 

「我仍然……很驚訝,不知所措,我想。根據這整套『與大地同在』的觀念──在某種程度上,這些都是我們的祖先。這近乎宗教了,不是嗎?」他再度閉上雙眼,伸出雙臂,讓兩隻手各自撐牢一座牆面,然後低下他的頭。西弗勒斯旁觀他的舉動,幾乎要被逗笑了,但他本人即便這時沒有碰觸石牆,也依舊可以感受到這個地方的力量。

 

哈利睜開雙眼,放下雙手,同時搖搖晃晃的往前踏了一小步。此時此刻,他們相距不到一雙手的寬度。

 

「除了謝謝外,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哈利含含糊糊地咕噥著,他的嗓音低沈,眼神悵然,「你知道的,假如去年夏天我們就以我想要的方式進行這件事的話,我們已經有了段美好的時光。」

 

西弗勒斯從哈利眼底的神情,知道他應該退讓一步,然而,他站穩立場,說道:「我並不如此肯定。」

 

「為什麼?」

 

「那是一年前的事。那時的你不同於現在。也不同。然而,」他說著,想要移開視線,卻無法做到,「現在我很高興有某個人在這裡……在這裡,與我分享這段經歷。」

 

一瞬間,哈利的表情全然地改變了。西弗勒斯了解那種神情──它是渴望,伴隨著某種意圖,但在他能夠反應過來前,哈利已經傾身向前,簡短的、輕柔地吻上了他。哈利抽身離開的同時,他捕捉到冰涼乾燥的雙唇、還有一點點舌尖的觸感。

 

「沒有那麼大的不同,」哈利微笑著。

 

「關於這個部分,確實沒有,」西弗勒斯低聲說道,轉身離開。

 


[1]       麗基(Din Lligwy),安格爾西島上一座史前村莊的遺址,位於莫弗村(Moelfre)附近。該遺址可上溯到鐵器時代,可能是當時的一個小農村,有許多石造圓形建築的地基殘留下來。但該遺址主要的文物是西元三至四世紀羅馬人統治時期留下來的。

[2]       莫弗(Moelfre),位於安格爾西島的東岸,其開放給民眾參觀的救生艇基地(Lifeboat Station)在當地海域功勳卓著,頗負盛名。附近的海灘Traeth Lligwy亦是著名景點。

[3]       全稱是布林切利宕(Bryn Celi Ddu),意為「在黝暗樹林裡的墳塚(the mound in the dark grove)」,是一座建立於史前時代、由石圈與石柱所組成的墓室。1699年時遭到劫掠, 1928-29年期間進行考古挖掘。Norman Lockyer1906年出版史上第一本系統性研究巨石天文學(megalithic astronomy)的專書時,聲稱切利宕是夏至點的標誌。在當時,他的主張備受嘲笑,但後來Christopher Knight Robert Lomas的研究,證實他的主張是正確的。

[4]       拉納契蒙德(Llannerchymedd),地近安格爾西島的中心,附近有座大水庫Llyn Alaw

[5]       督伊德教徒(druid),或譯成德魯伊。鐵器時代(西元前1200年至西元400年)時盛行于英國、愛爾蘭以及部分西歐地區的宗教團體。在羅馬天主教傳入後,古督伊德教徒遭到羅馬教廷的鎮壓,終致湮滅失傳。這裡的切利宕正是古督伊德人的墓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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